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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當然不是這二位逮捕我的,網路上找到的義大利警察相片)

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在街頭被警察大人逮捕,但這一次不僅沒有值得拍手的理由(反全球化抗議早在N年前結束了),而且我的飛機不久就要起飛,能說不煩嗎?

我原本是可以很早搭上去機場的shuttle,但我做錯了二件事:第一、我居然在火車站內排長隊買車票(其實走去搭shuttle車站,看哪一家比較早開,跟司機買就好了);第二、我居然在火車站迷路,不知如何抵達其側旁的shuttle車站。

當我與Jenny坐上shuttle時,心中有個底了:這一班沒搭上,下一班就趕不上飛機了;理論上我們應該坐在shuttle內,靜靜地等待三十分鐘後的開車,但我卻坐立難安。

我想到一對對來此渡蜜月的情侶,因為指示方向有誤,而跟我一樣在大太陽下急得滿身汗,拖著重重行李愈走愈遠,最後趕不上飛機,可能還以一場吵架作結尾,那一定很令人遺憾。

(在米蘭火車站,看到這個黃指標,千萬別跟著右轉,而是要往畫面遠方直走。)

「我去把那個shuttle的指示牌改一下,不然會有下一個旅客迷路。」Jenny一聽了馬上說好,她正想到一模一樣的事。

然而二十分鐘過去了,在shuttle快開二、三分鐘前,還不見我的人影,Jenny已經料到我被警察逮補了,計畫把行李從shuttle的肚子裏再拖出來,在原地等我回來。

當然,為了拯救千千萬萬的蜜月遊客,犧牲二張飛機票是值得的,但老天保佑,就在Jenny猶豫之際我回到shuttle,全身衣服濕到底,整個人喘到不行。

喘過氣後,我開始敘述我的「糟」遇:

因為我並沒有帶簽字筆,所以必需用原子筆來回不停地畫,才能將指示的箭頭改過來,但效果一直很差,就在我塗線、看效果不斷前後來回時,二位米蘭警察站在我後面,嚴峻地說:

「恢復原狀。」

「什麼?怎麼可能?」那我辛辛苦苦幹什麼的?

「護照拿出來。」

「沒帶,放在旅館。」

「去旅館拿。」看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了。

於是我左右被二個警察包夾著,往shuttle的方向走,目的是要讓Jenny知道我遇到麻煩了,雖然我們三人組非常顯眼,旁人無不注視,但車內的Jenny根本沒發現我們。

沿路上,我一直解釋我「塗鴨」的目的為何,我之前的迷路經驗,以及這對之後旅客的幫助,但他們以攝氏冷下五十度的聲調反駁:

「我不認為這有幫助。」「我不認為這是件善事。」「那不關我的事。」

一路上舌燦蓮花了好久,其中一個漸漸被我說動,但另一個看似老鳥的,態度一點也不軟化。

「你們放了我吧,這不是件什麼大事。」

「我的旅館很遠很遠的,要走很久。」

「我要趕著去搭飛機。」

老鳥根本無意放過我,依他們平日之工作怠惰,我這個人可能是他們本月終於可以打破零業績的重要指標,怎能不趁機「好好打擊一下犯罪」。

「旅館很遠?是嗎?那很簡單,現在跟我回警局。」二人立刻帶著我往回頭路走:「我們需要你蓋個指印,拍一張正面照、一張側面照,就可以走了。」

別跟我得說像拍大頭貼那麼輕鬆,誰不知道一進警局,光是筆錄就可以搞掉我二個小時。

「我去把它恢復原狀。」我突然想到他們最早對我的要求。

他們一怔:「這是不可能的。」

「你不讓我去試,你怎麼知道。」於是我大步地往該牆面而去。

就在距離拉開三、五步之遙時,我很「豎仔」地拔腿就跑,十年來這一次跑最快,也跑最長,我必需製造無數的轉彎,甩掉二位警察,然後遠離火車站,甩掉監視器,一路狂奔。

「是的,就是我,就是我在高速公路炸了您們最敬愛的法官!」一邊跑,我想要一邊對好奇的旅客如此呼喊。


在車上講完這故事,二人想像起要去拍嫌犯照,都忍不住地大笑起來;不過說真的,直到車子開出米蘭城,我們才放下了心。

這件事無非帶給我們一個很有用的教訓:旅行也得記得帶簽字筆啊。

最後,請教各位朋友,有人最近會過去米蘭嗎?有人要幫我們完成我們在米蘭的遺願嗎?

但是,如果您拿著簽字筆,在指示牌旁的牆上,看到被貼了一張男子背影照,是從監視器截錄下來的,請不要興奮地跟旁人說:「我知道這個人是誰!我知道這個人是誰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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